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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商谈

第三章 商谈

当陆铭接到陆书打来的电话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上去面容憔悴,愁绪缠绕在他的心头。他越来越害怕一个人的独处,因为越是这么做,越是让人不由自主陷入沉思,越是让自己怀念起过去父亲的面庞,越是让他回想起童年时父亲的慈爱,越是让他想起年少时父亲的扶携。但父亲已死,这些回忆就化为苦涩的酒,让人憔悴不堪。

也就是在这种缅怀悼念父亲的思绪中,他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那活泼的铃声瞬间引燃了他的怒意。他抓住手机,恨不得用尽全力将它摔在地上。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他,他盯着地板许久,才厌烦地想要看一看是谁的电话。

“陆书?”陆铭看见这个名字,心里一阵疑惑。陆书与家里人的关系都很疏远,不仅如此,他看上去也不会像是陆家的人。他平日里都封闭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听说到了夜晚就会出去花天酒地。他虽然接受了优质的高等教育,但却还是不学无术,公司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家人眼里他是一个自闭症患者,那些公子哥眼里他却是一个一掷千金的败家子。

他会给我打电话?陆铭不停问着自己,两人虽有血缘关系,但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来往。就连平时吃晚饭时都见不到陆书的身影。

尽管万分疑虑,但陆铭还是接了电话,他隐约觉得能让自己的弟弟给自己打电话的背后一定有着难以捉摸的原因。

电话那头是陆书一贯以来的慵懒声音,但不知为何陆铭却能感受到陆书声音仿佛在颤抖着。“哥,家里出大事了,你快回来吧。”

正当陆铭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电话那头却没有了半分声响。陆铭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陆书挂了电话,陆铭既好气又好笑,这个弟弟真不知道在做什么。陆铭现在正是工作之时,一通没有解释的电话就想让自己回去。但转念一想,陆书这么做本就意味着事情很难以解释,于是就释怀了。

陆铭便披上大衣,准备离开,这时却突然想起司机卢云山今早意外的缺席,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毕竟卢云山为陆家工作十多年,从未有过半分半秒的迟到,今天早上的诡异意味越来越浓,这让陆铭不由得对接下来的见面紧张了一分。

……

站在陆家大宅的楼下,望着与往日没有任何差别的房子,陆铭原先紧张的情绪此刻平复下来,家里没有着火也没有半分争吵声,一切都很平静。远处的小提琴声是如此悠扬,今天蓝天白云,和煦的微风一遍遍抚过自己的脸庞。

“什么都没有。”陆铭自言自语着,一边将大门推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熟悉的家人们,突然间,他看见了惴惴不安站立着的卢云山,这让自己不禁一愣。

“发生什么了?”陆铭快步跑了过来,然后看见的是面色苍白瘫坐在沙发里的陆煜,平日里冷静的她此时显得有些慌张,一只手按在额头上,不停地揉搓着。

“陆煜,你怎么了?”陆铭此时心里并不是很担忧妹妹的情况,他看见陆书坐在另一张沙发里,脸色看上去很平和。这让陆铭感到莫名其妙,陆书给他说的是家里出大事了,但眼前这个通知者却毫无情绪流露。

“……你问卢师傅吧,我无法描述这些。”陆煜痛苦地皱着眉头,原先秀丽的脸颊此刻写满了混乱与愁绪。

接着卢云山战战巍巍地看着陆铭,眼中全是无奈与不安。

“发生了什么?卢师傅,今天早上你也没有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铭歪着脑袋,扫视着卢云山略有些不整的衣着,这更让他感到奇怪。

“简单说的话……陆先生,您能接受吗?”卢云山问向陆铭。

这些人都怎么了,个个说话拐弯抹角的。陆铭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吧。”卢云山看着陆铭写满疑虑的眉宇,还是说了出来,“陆焰之先生回来了,但其中的原理我根本无法理解……”

后面卢云山的话陆铭都选择性忽略掉了,因为那句话已经彻底让他呆滞了。

父亲?回来了?这是什么?陆铭还记得自己看到死亡通知单时的泪眼朦胧,还清晰地记得陆煜的泣不成声,还记得母亲死一般的沉默,还记得女儿的啜泣。

不对,不对,不对,父亲已死,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从生物层面他无疑是死去好几天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痛苦,沉溺于悲伤之中。

但如果父亲真的还活着呢?陆铭愣住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便不再慌乱了。如果父亲还活着,那么自己的生活还会如之前一样,似乎有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在指导自己前行。

一阵欣喜涌上心头,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向卢云山,语气中是万分的期待。

“那现在他在哪里?”

卢云山看着陆铭反常的欣喜,更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一个死人,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家人面前,不管怎么样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还没等到卢云山回答陆铭的反常的期许,一个声音响起,“好,现在大家都回来了,我先来向你们解释一下吧。”

陆铭循声望去,抬起头,看见的是沉默的母亲,以及身旁站着的那个虽然陌生但仿佛又很熟悉的人。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一身黑衣,黑色短发,看上去颇为俊朗,但那份不明不白的神秘感让陆铭有些不安。

“我是陆焰之,我要向你们解释我回来的原因。”自称为陆焰之的少年大声讲述给楼下的众人,面露有些可怕的笑容。

陆铭只觉得一阵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动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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